薛守拙这才明白,为什么有灾荒,朝廷下发救灾款那么难。
无论什么样的灾荒,漕运衙门和河道衙门都能从中捞一笔。
救灾款早下发,他们就能早侵吞,然后继续哭穷,再逼着朝廷发银子。
朝廷也是不得不拖到紧急必要的时候,才发救灾款。
所以,一大堆肥肥的蛀虫靠着漕运吃得饱饱的。
他们当然不愿意开海运。
为了不开海运,他们强调只有漕运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黄河洪灾困扰着大运河。
实际上运河的维护成本连年增长。
即便如此,他们也隐瞒朝廷,说河道官员都特别善于治理黄河。
周皇后的父亲就是这么被推举出来的。
实际上,周定邦就是个草包。
但是他们把草包包装成治水的功臣,治水的能臣,治水的忠臣。
这样才能保住漕运八省的利益,才能保住漕运衙门和河道衙门的利益。
可大自然不理会官员的糊弄,运河周围洪灾泛滥,堤坝必须越建越高,越建越牢固。
修堤坝的钱,还得被贪一部分。
如果朝廷知道运河维护需要这么多钱,会去考虑海运。
官员只能放任淮北被洪水淹来淹去,上下就像看不见一样。
每次和朝廷报告的时候,就说损失很小。
实际上,淮北百姓水深火热。
“你们这么做不觉得愧对圣上,愧对朝廷,愧对百姓,愧对圣人吗?”
薛文堂忍不住问。
漕运总督看着薛文堂像看怪物。
“愧对?有什么愧对的。圣上他在皇城里面,风吹不着日晒不着,运河一旦有事,我这个漕运总督和河道总督,二品大员,哪个不是蓑衣斗笠,领着人巡查筑堤。出了事,人头滚滚,朝不保夕。所以算计圣上手里的一点儿银子,让父母妻儿好一点又能怎样!俸禄才几个钱,皇上国库里的银子,难道不是我们这些人卖命给他赚来的吗?漕运八省赋税,皇上不喜欢吗?是谁担着骂名,给他国库里面填银子的?”
薛文堂听这种无耻言论,气得要翻白眼。
薛守拙呵呵冷笑。
“不错不错,您说的真对啊。刚才这番话,也作为口供记录下来了。签字画押之后,到时候给皇上看看,让他了解你们这些臣子的肺腑之言。”
漕运总督听了这话,忽然间大汗淋漓。
“别,别……我,我说错了,不要,不要把这些话……”
“晚了!”
薛守拙想,你看我爹嘴笨,故意用话气他。大蠢才,我爹再天然呆也是钦差御史,把你说的话记录下来给皇上看。
阎次非赞许地看着薛守拙。
老道,有经验,够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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