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府回到听雨阁,锦瑟让喜鹊关了房门,才从怀里取出两枚酒漂红的玉牌,摊在桌上细细看着。这两枚玉牌,一枚是顾云诗交给她的,还有一枚是从韩静宜的妆台夹层里拿出来的。
之前锦瑟听韩静宜说起,她在教坊司见过这玉牌,一开始很高兴,觉得又多了条线索可查,而后又忍不住怀疑,韩静宜偷溜进别人的房间,在暗格里看到这玉牌,按说应该很心慌才是,怎么就能把花样记得如此清楚?
韩静宜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没等锦瑟逼问几句,就自己招了。
韩静宜虽是官宦小姐,手头却向来没有很阔绰,酒漂红这种奢侈的饰品,她是绝对买不起的。当她发现一个青楼女子居然有酒漂红制成的玉牌,忍不住便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想着教坊司里的女子即便丢了东西,也找不到自己头上,便大着胆子揣了出来。
只是她虽然偷了玉牌,又不敢正大光明的戴,便藏在自己屋里,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番。这酒漂红的玉牌,在她屋子里已经放了一年多了,她连最亲近的白嫣都没告诉。
锦瑟只跟韩静宜说了一句,这玉牌和谋逆
的刺客有关,就吓住了韩静宜。锦瑟看出韩静宜不想把玉牌白白给她,便给韩静宜写了一张花笺,留了私印,可以凭花笺去云锦阁订做一双高跟鞋。
酒漂红的玉牌虽然珍贵,却无法戴出去,而且不仅是贼赃,还牵扯上刺客,标准的烫手山芋。高跟鞋就不一样了,过些日子开了春,就会有各种宴会,可以穿出去显摆,韩静宜觉得自己不仅没亏,还赚了,于是锦瑟便顺利将玉牌带出了韩府。
看着桌上的玉牌,锦瑟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已经是她发现的第三枚玉牌了,除了宝婵身上的那枚在顾廷仪手里,剩下的两枚分别来自鲁国公府和教坊司。玉牌的主人暂时都是女人,而且还都是些能接近达官显贵的女人。
若说教坊司好进,鲁国公府如今也不如从前风光,可是皇宫总该是防守重重吧?宫里的宫女太监,也都得是按族谱网上查三代,没有任何问题才能进宫当差的,宝婵却还是混进去了。若再大胆些推测,京城的官宦门第里,有多少丫鬟侍妾也有这种玉牌?她们到底都是什么身份?想做什么?
顾云诗可是说过,鲁国公府那个美姬
,是鲁国公世子几年前买进府的。多年前就开始做这样的事,对方所图,锦瑟只能想到一件,谋逆!
“怎么也不点灯?”房门忽然被推开,顾廷仪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锦瑟愣了一下,抬头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
顾廷仪随手擦着火折子将屋子里的落地灯台点燃,回头就看到了桌上的那两枚玉牌。
顾廷仪快步上前,先看了看玉牌,又抬头看向锦瑟:“怎么又多出两个?哪里发现的?”
锦瑟没有隐瞒,将两枚的玉牌的来历和盘托出。
“二姐她……已经把人处置了?”顾廷仪皱起眉头,“她见的那个人呢?”
“都处置了,没留活口。”锦瑟见顾廷仪一脸失望,连忙道,“不是还有教坊司可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