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了安西州,喜鹊就没开心过。这一路风餐露宿就不提了,赶路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可到了泰安城,先是碰上那个讨人厌的周嫚君,看的她着实窝火,后又丢了关妈妈,让主子迫不得已跟驸马爷进城主府去冒险。曹珂府里也没个好东西,好不容易弄出来了巫怀安,没想到半路上又出了劫道的,眼下巫怀安也不见了。前前后后半个月,到头来白忙活一场不说,还把主子累的够呛,驸马爷也受了伤。
主子金尊玉贵,堂堂公主一路颠簸受苦,路上吃的都是干粮,现下进了村户,再不吃好些,身子怎么受得住?
喜鹊正焦心的等着后院的人收拾鸡,农户手里捧着两个鸡蛋过来,硬要往喜鹊手里塞,说是给的银子多了,实在不好意思,家里不宽裕,就剩这两个鸡蛋,让喜鹊也一并拿了去。
喜鹊心中还暗道这农户算个老实的,心眼儿不错,耐着性子与他说了几句话。不过喜鹊虽然年纪小,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说话十分小心,并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来。
农夫只从喜鹊嘴里得知,她这鸡不是要买给自己的,是要给她的主人
吃,心里又转过了几圈。
自己去过泰安城,远远见过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穿的跟小丫头差不多。想来这小丫头的主人,也是个富户。听小丫头说话的口音,根本不是安西州的人,吃饭这样精细,或许是江南那边来的富户?听说南方人吃东西可讲究了!
见识浅薄的农夫越想越自以为然。
南方人脾气软,他在泰安城里就见过南方来的皮货商人,被那些西域蛮人欺负。这些人有钱,虽然身边总是雇佣不少护卫,但带的货物也多,指头缝里漏出来的,就够自己赚一笔了。
正想着,农妇提着处理好的鸡来了。可喜鹊手里拿着鸡蛋,没法再拿鸡,于是农夫自告奋勇的要帮喜鹊送到隔壁去。
回了老夫妻的家里,顾廷仪和锦瑟已经在吃晚饭了,喜鹊拿了鸡去厨房炖,没注意那农夫拉着老两口聊了起来。老两口是老实人,除了对方给了五两银子不敢说之外,马车停在哪儿,来的贵人夫妻俩带了多少仆从,都讲的一清二楚。
晚上喜鹊炖好了鸡汤,端去给锦瑟两人喝,锦瑟趁着顾廷仪不注意,在鸡汤里放了点安神药。她知道自打离
京,顾廷仪即便睡觉也很警醒,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肯定一直没休息好,想让他今晚睡个好觉。
连晋体恤暗卫们也辛苦颇久,让他们做了点简单的机关预警,便没有让人留下值夜。半夜里,一院子的人都睡的正沉,两个人影扒着后院的矮墙,悄悄翻进了院子里。
两人摸到了马车附近,打了车帘,借着月光往里看。
“爹,空的,什么都没有,没货。”农夫的儿子一脸晦气,“该不会是没办货吧。”
“若没办货,他们身上定带了不少银子。”农夫咬牙将脸转向屋子那边,“咱们进去,包袱他们肯定随身带着呢!”
言罢,两人蹑手蹑脚的往屋子里进,刚一推门,不想“叮铃铃”一阵脆响。两人吓坏了,慌不择路的钻进了院子里的草堆。
立刻有灯火亮起,连晋和暗卫们全都起了身。发现屋门开了缝,连晋赶紧敲了敲:“少爷,少奶奶,你们可还好?”
顾廷仪吃了安神药,根本没听到响动,倒是锦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好像有贼。”连晋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