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静静的坐在原地,瞧着黑衣人慢慢悠悠的站起来,然后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写的字。
君不见,朝如青丝暮成雪;
君不见,妾心如丝千千结。
这两句话是母亲经常念叨的,所以杜青窈随手就给写了出来。只是如今看来,似乎还有些故事在其中,尤其是见到某人目不转瞬的神色。
神色凝重,瞧着颇有感触。
“这话是……你自己想的?”他问。
“我母亲时常挂在嘴边念叨,怎么了?”杜青窈佯装若无其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黑衣人发出两声苦笑,“可否送我?”
“不行!”她摇头,这可是自己的把柄,岂能随意予人?
杜青窈的第一反应是将纸揉成一团,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快速丢入火盆之中。瞧着火焰吞噬了白纸黑字,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不是我小气,只是身处深宫,不得不防!”
“你倒是深谙其道!”他倒是没生气,口吻里反而多了几分赞许,“今日且到此处,明日我给你送一副棋,你且慢慢琢磨。”
“哎哎哎,我不喜欢下棋,我也不会下棋,你莫作无用功!”杜青窈慌忙摆手,“那玩意不适合我。”
“能静心,
对你有好处。”黑衣人缓步朝着窗口走去,“身在棋局之中,岂有不下棋的道理。”
临走前他回眸看她,眼睛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与其为人棋子,不如做个下棋人,运筹帷幄于心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音落,人去无踪。
唯有窗户敞开着,外头的大雪瞬时随风而入,险些熄了室内的烛火。
杜青窈急忙合上窗户,被风吹乱的心忽然有了片刻的迟滞,“与其为人棋子,不如做个下棋人?下棋人?”她没下过棋,也不知下棋难不难?
风雪拍打着窗户,音声瑟瑟。
大概是因着写了字的缘故,杜青窈夜里做梦便梦到了母亲,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有娘在身边的日子。
简陋的小厨房里,娘亲为她擀面,为她做杏仁糕,强迫她练字,非得练到母亲满意为止。虽然日子清苦,偶尔还得面对那些人的刁难可尖酸刻薄,但是真的好幸福。
“娘……”
可惜,娘回不来了!
“辛夜,辛夜!”
是方春瑶的声音?!
杜青窈蹙眉,睁眼果真见着面色微沉的方春瑶坐在床边,一个劲的推搡着她。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杜青窈当下坐了起来,“怎么了?雪停了?”
“不是,是夜王又病了!”方春瑶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几分冷冽。
“他病了便病了吧,同我有什么关系?”杜青窈喘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你这一惊一乍的,莫不是以为我真的同他有什么关系吧?”
方春瑶有些恨铁不成钢,就着杜青窈的脑门就是一个爆栗,“你是不是傻啊?”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