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窈的房内丢出个东西,紧接着房门重重合上,四下又是万籁俱寂。
萧明镜端坐房中,手边摆着杯盏,屋子里的炭火烧得极是旺盛。
云砚进门的时候,才发现主子对着这副棋局整整一晚上了,始终没有移动过。
“殿下!”云砚行礼,“殷三止被李姑娘一脚踹出了房间。”
萧明镜捻着棋子的指尖稍稍一颤,鼻尖轻哼,“这倒是她的做派。”
语罢,他终于落下了今晚的第一子。
“殿下,您既然知道殷三止来了,为何不让暗卫哄他出去?想来依着府中暗卫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他靠近李姑娘的房间半步!”云砚委实想不明白。
“她需要他。”萧明镜端起手边的杯盏。
哪知端起杯盏之时,才惊觉杯盏已凉,想来也是,这么久了,茶是该凉了。
云砚伺候久了,自然知道萧明镜的意思,当即上前端起了杯盏,“殿下,茶凉了,奴才给您换杯茶!”
萧明镜不吭声,面上颜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待云砚退下,青烟如同鬼魅般飘进屋子,飘飘然落在萧明镜的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殿下。”
“说了什么?”萧明镜顾自落下棋子,左右手互博。
青烟俯首,“殷三止
要带她走,她不答应,声言要血债血偿。”
这倒是她的性子,恩怨分明。
萧明镜唇角微微勾起,“还有什么?”
青烟又道,“姑娘猜到了殿下的意思,知道自己会有麻烦,所以让殷三止不许插手,连带宜州李家的事儿也跟着放下,全权交于殿下您处置。”
“开窍了点!”萧明镜温柔浅笑。
“殿下,遗骨已经找到。”青烟平静无波的开口,“如今正在做赝品,到时候便会悄无声息的取出,请殿下安心便是!”
萧明镜的眸子沉了沉,指关节捏得发青。
“退下吧!”萧明镜深吸一口气,极力佯装镇静。
青烟行礼,在云砚推门进来之时,如风似烟般消遁于无形。
云砚只觉得有风掠过,心中便已了然,保不齐是青烟来过,便面不改色的上前奉茶,“殿下,奴才刚刚路过李姑娘的房间,发现里头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还不睡,怕是白日里睡得久了。”萧明镜端起杯盏,可杯盏在手,却怎么都未能入口。
终是一声叹,杯盖“砰”的一声落回杯口。
“殿下?”云砚骇然,殿下这般心神不宁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云砚反应过来,萧明镜业已拂袖起身,案头的棋子被拂
落在地,登时噼里啪啦作响。饶是如此,萧明镜亦没有回头,快步走出了房间。
云砚心惊,疾步跟着,“殿下?”
萧明镜脚步匆匆,长长的回廊里唯有一抹青衫翻飞。
宫灯摇晃,光影缭乱。
窗上灯影谁人家?倩影无声依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