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族长姐姐眼神闪躲,“我何时撺掇了,不过是老太太自己觉辛苦了一辈子,眼看着儿子们都成家立业了,这才决定回族里享几天清福罢了。”
哼,这话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程心宁或许还有几分相信,但就凭老夫人那性子,向来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所谓的“清福”就回这偏僻乡下。
于是,她微微挑眉质问道:“那当年你私吞那些原本用来建宗祠的银两,总不是假的吧?”
族长姐姐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等程心宁说完,她一拍大腿,“哎哟,宁儿啊,我懂了,你这是被我那猪油蒙了心的弟弟给骗了吧!”
程心宁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当年那宗祠之事,负责整个事的可是他自己啊,我只不过是个打下手的罢了,哪里有权,有胃口吞掉那么多银两呢?”
“那你的意思是,那些银两是你弟弟自己吞了的?”
“不错!”族长姐姐以为程心宁已经要被自己忽悠“上道”了,语气更加肯定起来。
她急于向程心宁证明自己的“清白”,因此直直地盯着程心宁。
但程心宁却撇开了眼神,望向了门口。
一个往日里连下床站一会儿都吃力的中年男子,正在身边
人的搀扶下,缓慢而有力地向她走来。
族长姐姐也看了过去,震惊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弟弟,你怎么……”
“别再叫我这声弟弟了,我担不上!”族长走到门口,摇头怒道:“我竟不知,当年我替你偿还那笔银子,还偿还出错处来了!”
族长姐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面对着族长愤怒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了。
“当初负责建祠堂的的确是我,可你央求我,说兆龙准备找个正经活儿,不再赌了,我便听信你所言,将钱财人力全都交由你和兆龙二人,可还没过几天,却告诉我钱都没了。”
“弟弟,这都是陈年往事了,何必再提……”
“是你先提起的!”族长一向不是个爱争的性子,但此次实在气愤至极,因而继续道:“当年,你二人跪在我的面前,说兆龙年纪小才犯了糊涂,央求我替你们补足钱财,不让别人知道,以免耽误了兆龙的名声,我是怎么说的?”
“你说……那是你最后一次帮我们。”说到此处,族长姐姐陡然一惊,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族长的话给带歪了思路,变相承认了当年的事情。
就连程心宁也不禁多看了族长一眼
。
平时,他都是病歪歪的样子,没想到行事说话间,倒真的有些城府。
“总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不管我们做没做过那件事,当年的物件证据也毁得差不多了,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族长姐姐说漏了嘴,干脆破罐子破摔,“要我说,你这身子骨也撑不了几年了,你没孩子,将来给你戴孝磕头,给弟妹养老送终不都得靠兆龙吗,真撕开了脸,怕是你也难看。”
程心宁冷冷一笑,“婶子未免太过笃定了些。”
“什么笃定……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吗……”族长姐姐不以为然地嗫嚅着。
“族长之疾,现在已经被治好了!”
“而你真的以为当年之事能瞒的过所有人吗?”
接连两句话,如同惊雷破空而出,将族长姐姐说的木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程心宁话音刚落,身后的大门又传了“砰”的一声。
一个被绳子捆住的男子被推进了门,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