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没有规制,随男家贵贱而有多少,但再少,聘金、聘饼、香炮镯金、生果、三牲、酒、鱼不能少。
这些东西,如何装不进一个箱子。
七宝躬身行礼:“奴婢给夫人请安。”
“起来吧。”
“谢姑娘。”七宝笑着直起身,“夫人,奴婢替主子,来给您送聘礼。”
下聘亦没有规制,随男家对女家态度而有别,但差别再大,下聘的人总是亲眷,不会是生人,甚至奴才。
“夫人,主子让人算了日子,八月初八是最近的良辰吉日,主子会在这一天亲自到江家抬姑娘。”
“太好了!”冰娘连连点头,点着点着,她激动地落下一行泪,“奴婢恭喜姑娘守得云开见明月!”
“奴婢们也恭喜姑娘!”
一时间,房里全是恭喜声,唯有溶月笑不出来,她不仅笑不出,心里更是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七宝,你家主子呢?”
“回夫人的话,主子在来的路上,被陛下请进宫了。”
七宝打开红木箱,箱子里放着十枚青铜制的飞钱。
一枚青铜制飞钱,存额至少十万两,这个小小的红木箱子里,装了一百万两。
“这还差不多。”林缨登时喜笑颜开,她弯下腰,不客气地伸出手,“姑娘,今儿您可得大赏一番。”
话音未落,回廊下响起王夫人的一声怒斥:“我有事见月儿,你们再不去通禀,休怪我不客气!”
溶月斜眸,问冰娘:“怎么回事?”
“奴婢去瞧瞧。”
须臾,面色不善王夫人被请进房,她面上的不悦在瞥见红木箱里的十枚青铜制飞钱而迅速淡去。
“我说那些奴婢怎么敢拦我,原来是房里有宝贝!不过——”王夫人话锋一转,“月儿哪来的这些钱?”
林缨笑答:“回大夫人,这是三殿下送来的聘礼。”
“欸?”王夫人又皱起了眉,“秦三殿下来下聘,怎么没去前堂?直接送兰雪台,不合规矩吧?”
房中的喜气洋洋,被这话冲淡了。
七宝拱手:“大夫人此言差矣。
一来,主子是西汉储君,求亲不宜张扬,二来,姑娘和江家关系寻常,东西送到房里,更为妥当。”
“也对。”王夫人点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张喜帖,笑着递给溶月,“春泽亭明日办喜事,你一定来吃席。”
“我能不能去,得问冰姑姑。”
“这叫什么话?!主子去哪里,哪有问奴婢的道理?”
王夫人又怒,欲斥责冰娘,七宝忙说:“宁姑娘,明日主子也去吃酒,您可不能不去。”
“要去,一定要去。”冰娘伸手,接过喜帖,“大夫人,姑娘和您说笑呢,姑娘明晚上一准儿去。”
真是玩笑吗?
王夫人狐疑地张口:“月——”
“大舅母放心,”溶月打断王夫人,拿帕子拢了把果脯塞进她掌心,“月儿明日一定去春泽亭吃酒。”
“好。”
王夫人抓紧果脯,快步走出兰雪台,到了院外,她摊开掌心,抖落果脯,只见帕子上写着四个字:
房中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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