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酒楼特地留给安临贺的包房里,尉文灵正质问他。
“你知道他来了,他也知道我在这儿,所以,合着只有我一个人被瞒在鼓里,你们觉着自己合作无间天衣无缝简直世间再无比你们更默契的人了,是也不是?”
“安临贺,你可是早就知道,我四下里撒出人手,遍寻大周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你当真是好得很,你和他一起瞒着我,我还没与你追究,你却来问我乾金殿里招待的客人?当初是谁与我山居酒楼三酒祭天定下的约定?我不探你皇城事,你不问我乾金殿?”
姜绾伸手正要推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来,尉文灵和姜绾打了个照面,她微微一怔,瞥到姜绾身后的岑复,她不是交代了让人在后楼等着,没事不用来的么?
姜绾见着尉文灵怒气冲冲地出来,手里还拿着安临贺那条高调的织金蹀躞带,上头的金柄柳叶飞刀一把没少,挂在带銙上随着尉文灵的动作丁零当啷响。
见着姜绾看,尉文灵哦了一声,“我送的,现在不乐意给他了!”
她身后安临贺面上满是无奈,但一句大声的也没有嚷过尉文灵,她越是怒气似火,他就越是如春雨绵绵。
“阿灵,你今日太过激动,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东西你先拿着,过几日我再来吧。”
“不许来,再来也没你的屋子!山居酒楼今日起不接待皇城司的人……”
安临贺没有把尉文灵说的话放在心上,他走过姜绾身边,停了下来,“听闻姜姑娘是郴西营中医士,有一手好医术,今日云舒姑娘从姑娘这儿买的药,不知还有没有,安某想多买些回去备着。”
姜绾看向安临贺,淡淡道:“没有,身上只最后一瓶,卖完了。”
这不是试探是什么。
她又不知道轩辕云舒给的是什么药,岂能贸然卖药给他等着露馅,安临贺这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记他那所谓的本分。
“如此,那安某有个不情之请,那药用着不错,还请姜姑娘再配一副,明日我让人来取。”
他说完竟是不管姜绾答应还是不答应,和尉文灵说了句,“阿灵,那我先走了。”随后就下楼离开了山居酒楼。
人都走了,尉文灵眼中愤怒之色还未消,不由得瞪了岑复一眼,“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好得很!”
岑复不敢应答,他退在一旁准备头顶他们阁主的怒火。
尉文灵却没再骂人,一把将姜绾拉进了屋,砰的一声把岑复关在了外头,对姜绾念念道:“什么玩意儿!他当我尉文灵非他不可么?笑话!来,你陪我喝酒!”
“我们想喝到几时就喝到几时,去他的孟荣安,去他的什么狗屁不探皇家事,今晚谁也不准提那两个扫兴东西!”
“对了,方才你过来,可是有事?”
尉文灵怒干了三碗酒,才回过头问姜绾来寻她何事,“孟迟呢?他怎么不在后楼陪你?”
姜绾方才听到了屋里的对话,知道尉文灵已发现孟荣安和安临贺合伙骗她的事了,但不确定她知不知道其他的,顺着这话把轩辕云舒来过的事告诉了她。
尉文灵支着头拨弄被仍在桌上的织金蹀躞带,“难怪姓安的来跟我打听什么轩辕云舒,他们怀疑她还命人监视她,呵,安王一遭被斥,连手底下的客卿也过得这么窝囊。真搞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一个个还拼命往上钻。”
“你说——嗝——”尉文灵打了个酒嗝,看着姜绾,“那高处的日子,真的就那么好过么?怎么都想去呢?”
尉文灵又连干三碗酒,桌上的小酒壶都空了,姜绾知道她说的是孟荣安,那高处好不好不知道,危险倒是挺危险的,把命交在别人手中生死全系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