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地方,人们总会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抱以极大的好奇心,根据自己的所知进行揣测,得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上京城这样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皇城脚下,多是身份不凡之人,那些朝廷重臣皇亲国戚府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的普通百姓闲暇之余议论许久,更不要说那些公子小姐上街发生的事情。
玉笄阁人来人往,且多是些夫人小姐,极少有如宋桓知这般陪家中姊妹来买饰品的。
他的外表多有俊朗,又颇具才名,一出现在玉笄阁自是惹得一群人的注意,难免有人会对他的踪迹上点心。
一路跟着,恰巧撞见了宋氏兄妹与阮溱对峙,阮溱与宣平侯府断绝关系的一幕。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啊!
不过一个时辰,煜安王世子妃与宣平侯府断绝关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一时之间大家谈论的好不热闹。
“啪!”
“你说什么?阮溱要与宣平侯府断绝关系?”
裴氏从宋桓知口中知道事情的经过时,直接一挥袖将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尖锐的声音吓的旁边伺候的婢女都害怕的抖了抖身子,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裴氏那张姣好的,看不出年龄的面容一片阴沉,双眼充斥着无法遏制的滔天怒火。
“简直是放肆!”
她怎么都没想到,阮溱竟然敢与宣平侯府断绝关系。
她怎么敢!
更可恨的事她背后有煜安王府给她撑腰,那自己以后该如何利用阮溱的身份行事。
“母亲,您莫要动怒。”宋桓知没想到裴氏反应这么大,也是被惊了一下,微皱眉道:“二妹妹看样子对我们很是失望,还说您从来没有在乎过她,在圣上赐婚之前想把她送去苦令寺,并与她断绝关系。”
“母亲,有这回事吗?”
宋桓知看向自己的母亲,眼里罕见的带上了质疑,他迫切的想从母亲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他从玉笄阁出来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是也从不曾短了她的衣食住行,还花重金去炼制缓解阮溱心疾的药。在他看来还是有一丝母爱在其中的,怎么可能会想害死阮溱,这并不合理啊!
裴氏闻言神色一僵,眸中怒火渐消,眼底依旧藏着无人看清的戾气,冷声道:“当然没有这回事!”
“苦令寺那般寒苦的地方,娘怎么会送她去,这不是在害她性命吗?”
宋桓知没说话,只是疑惑的看向裴氏,是这样吗?
裴氏坐了下来,将手放到膝上,看着宋桓知,眼里一片坦荡,“是,娘是不喜欢阮溱,那是因为她当年害我伤了身子,落下了病根,每每阴雨天便浑身疼痛,她害我那般,我该如何以满腔母爱待她?”
“但是再不济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害她?”
说完以后,裴氏直直的看向宋桓知,眼眶泛出一抹红色,似是对宋桓知怀疑自己感到伤心。
果不其然,宋桓知看到裴氏这副样子当即愧疚的垂下头,“母亲,孩儿错了,孩儿不该质问您!”
裴氏深吸了一口气,伤心的偏过头去,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敢说话的宋和宜。
宋和宜立即领会,连忙拉着宋桓知的衣袖道:“就是这样的呀三哥!你怎么能不信娘亲呢?你忘了我之前脸上的伤了吗?阮溱如此心狠,她一定是在骗你,让你同情的!”
这话一出,宋桓知脸上表情更难过了,开始反思自己怎么能够怀疑自己的母亲,阮溱说的再多又如何,她怎么能与自己的母亲相提并论呢!
为人子女就应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父亲母亲,莫要被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想到这里,宋桓知豁然明了,在玉笄阁面对阮溱离去时心中那股异样伤感的情绪随即消失。
“知儿啊,阮溱那般说,只是为了她自己更好的离开宣平侯府,让你心中有愧,回来质疑我,离间我们母子啊!谁不知道你是你们兄妹几人中最好说话的?”
“她无非就是恨娘将她扔到庄子十年,回来时她嫡女的风头也被照儿强走,我们都围着照儿转,她这是报复啊!”
裴氏仿若大怒之后累极,轻叹一声,“我怎么生出了一个这么大逆不道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啊!”